姜谷粉丝 |
2025-02-28 00:00 |
常常和爱花的好友一起感叹,现在的新花品种真多啊,认都认不过来!然后,各自晒出新见识的花花。 比如唐松草,是草是花?比如落新妇,是落跑的新娘吗?缀满花朵的枝条如婚纱飘动。比如多肉火狐狸,厚厚的鲜红色卷边叶片,酷似小狐狸挺立的耳朵。比如球根蓝条海葱,叶片有点像大葱,白色花瓣中间一道海蓝色条纹,种一次可以养好多年。比如仙气飘飘的龙面花,淡蓝色花瓣簇拥着嫩黄花蕊,应了龙年的好兆头。 有些常见品种,鸢尾、百合、蔷薇、角堇、海棠、郁金香,我能叫出一两个单品的名字。随着育种技术的进步,它们的兄弟姐妹越来越多,颜色更丰富,花型更华丽,形态更变幻。单瓣、半重瓣、重瓣;纯色、复色、花边、斑点、条纹,令人眼花缭乱。在街边花园遇见,我总会左看右看。 读沈从文先生的《边城》,对虎耳草印象深刻。它长在水畔、崖边,满布灰白叶脉,是主人公翠翠喜欢的植物。作家汪曾祺也曾写道,“沈先生家有一盆虎耳草,种在一个椭圆形的小小钧窑盆里,很多人不认识这种草。这就是《边城》里翠翠在梦里采摘的那种草,沈从文喜欢的草”。由此,我以为虎耳草是草。偶然见到虎耳草开花的照片,吃了一惊。五角星一般的花朵盛开,青柠色干净,鲑红色热闹,和翠翠的蒙眬梦境相比,别是一番意趣。 看多了艳丽繁复的花朵,有时,会想念它们朴素的样子。父亲爱花,阳台上摆满大盆小盆。米兰四季放香;红茶花给冬日带来一抹暖意;牵牛应了朝颜之名,晨兴夕败;君子兰趋光性强,怕花柄长歪了,父亲常常挪动它;养了多年的昙花终于要开了,父亲唤我回家,一起欣赏至夜深;朱顶红大张旗鼓开出两大朵红花,单瓣,浓艳奔放。想念父亲,在网上查到,朱顶红叫做“纪念品”。 关注了一位植物博主,长了不少知识。去年下半年,一直不见更新,以为她工作太忙或身体有恙。今年再见,她解释了停更的理由——“越写越枯竭,干巴巴的”,她需要“给自己充充电”。这是一个好博主的自我要求。接下来,她的自我发现更有意义了——“我花在看植物图片上面的时间,已经远远超过了观察它们本身”。在遇见植物的那一刻,只想着拍照,“我并没有全身心地好好欣赏它们”。写植物公号,拍图,释图,本是题中之义。倘只为猎奇、炫耀,便是“倒置了本末”。 因为喜欢植物,才希望认识它们。认识的最好途径,便是走近它们,轻轻抚摸,无声交流,盼新芽萌发蓓蕾绽放,赏花开花落新旧更替,“万物瞬息可变,热爱可抵岁月漫长”。
|
|